去SEAMUS已經是三個月以前的事情了,回來後拖拖拉拉的一直沒把這篇post寫完,後來論文燒起來自然就忘記了,最近才挖出來,想說還是留點紀錄。
這次的年會在奧勒岡大學,Eugene真的是很漂亮的小城,直接就可以看到山,不過實在是太會下雨了,所以照片看起來都灰濛濛的。
出門去參加conference一趟回來,真的是筋疲力盡。非常想要退學去賣香雞排。
雖然是一年一度,大頭雲集的大拜拜,但是電子音樂怎麼說也只是小眾學門,參加的人也不過就兩三百。
說到這次音樂會最大的心得,就是以我這樣的個性,人生實在是不會成功的。不會說話也不愛說話的傾向這兩三年來越來越嚴重,這個毛病在professional setting實在是非常致命。在學校的時候還好,辦公室的人應該都習慣我不太跟人說話;至於系上的台灣人,因為我沒有"融入"他們的社交圈而斷定我個性驕傲,這件事情一開始聽到的時候先是錯愕後是委屈,漸漸的就變的不在乎,這種事情如果還要去解釋簡直就是莫名其妙。
扯遠了。這次SEAMUS conference系上只有我一個人去,原先還在想或許也會遇到以前Michigan的人,結果最後認識的人只有一位上個月見過的NYU教授Lamneck。中場休息的時候,照例大家都站起來開始mingle,我認得出來的只有幾位書上看過的大頭,而大頭的身邊會迅速圍成圈子,這時power play就開演了,從談話的態度很快就可以認出來哪些人是研究生,哪些是junior faculty,哪些是我不認得,但是要是被別人知道我不認得會被嚴重恥笑的大頭。大頭是當然的圓心,以二線學校還沒站穩腳步的年輕教授為內圈,大頭自己帶來的本校小雞是外圈護衛,偶爾會有其它大頭插入中心,最後再有崇拜者(?)緊張的在一旁觀望。
我開始猜想大家的對話內容,順便不太厚道的加上OS旁白:
『Congratulations!!』 (OS: well, at least it's done.)
『I really enjoyed your piece!』 (OS:I was not particular impressed by any of it.)
『It was fantastic!』 (OS: It was quite mediocre.)
『I like the subtle transition.』 (OS: Nothing interesting happened.)
『The performance was great!』 (OS: Where did that idiot learn to play?)
『It was a very dynamic piece.』 (OS: It was WAY too loud. Are you deaf?)
我一個人坐在位子上觀察的樂不可支,差點要拍起手來,最後意會到自己一個人吱吱笑看起來實在不太妙,趕快跑去上廁所兼散步。說實話因為沒有認識的人,我又非常不擅長跟陌生人交談,這種社交場合對我來說是極為苦手,所以音樂會結束以後大家還在繼續social,我卻是早早就宣告收兵回旅館去鬼混。第二天的時候,覺得這樣下去實在是不行,出門以前老闆耳提面命的告訴我這種場合要多認識一點人,還特地要我跟某些他的朋友打招呼,要是回去以後報告說我每天都跟自己玩,應該會被罵到臭頭,只好勉強去跟一些沒有太大的頭握手打招呼。
現在想起來,應該先參加地區性小型的研討會當作暖身,先累積一點人脈,不要一開始就單槍匹馬跑到最大型的來。不過話說回來,當初如果不是同學提醒我的話,我根本就把送件的截止日期搞錯了,差點就錯過,而且其實原先也沒想到曲子會被接受,最後去了還是好事,總是多少有點收穫。
第一天早上的音樂會,注意到很多人都趁曲子間燈亮的短暫時間奮筆疾書,起先有點想不透原因,看起來年輕的人寫個不停也就算了,大概跟我一樣回去是要稍微口頭報告一下,沒想到竟然連一些教授都非常認真的作筆記。不過到了晚上那一場我就明白為甚麼了,一天要聽這麼多曲子,腦袋早就糊掉了,而且有些還挺相像,會一邊聽一邊忘,不寫些短評到時候還真的不曉得要跟對方說甚麼。只是聽到一些令我無言以對的曲子,寫下"uh..."就沒了。
三天密集的音樂會,早場午場晚場幾乎不間斷,還加上paper session,雖然事先我已經備好耳塞,但是耳朵還是簡直要燒掉。晚場到了十一點還在繼續,因為是在西岸開會的關係,還得加上時差的因素,聽到最後我整個人沉到椅子裡,已經甚麼都不在乎了。最後一天晚上我剛好坐在Paul Koonce的後面,下半場後半時他直接就趴在前面的椅背上休息起來,害我忍不住在座位上偷笑起來。不過還是有些中生代作曲家作品十分精采,讓我不自主的坐直了身子。要繼續注目的作曲家:Eric Chasalow, Andrew May, Elizabeth Hoffman。
不過能夠一次見到許多名聞已久的大師們,還是覺得很值得。只是某些"大師"的新作,坦白說還滿令人失望的,PK先生似乎沒有以前銳利,Illinois的SC先生感覺譁眾取寵,傳奇性Bell Lab的MM先生則是..相當無言啊,不過怎麼說他都八十歲了,還這樣趴趴走真了不起。
如果要為這篇”心得”下個簡單的結論的話---學院真是一個詭譎的環境,不太好混啊。